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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花流】北上 (01-02)

很多事情是在夏天发生的。

【01】LAX.

电子显示屏上的“Delayed”红得和他的头发一样。

樱木从自动贩卖机的出货口里掏出四罐饮料,抬头的瞬间瞄了眼墙壁斜上方的滚动板,有点烦躁地想抓一抓头顶,却因为腾不出手而只能皱了皱鼻子。

往回走的路上结着冰珠的易拉罐表面蹭着他的手心,森森的寒气让他想起那远在他岸的神奈川,和洋平一伙冲进小卖部迫不及待拉开的冰柜门玻璃。

逆着客流行走,有似遥似近的引擎声过耳,远远地他又看见新一轮的人头攒动。以前樱木一直以为当再次光临这座翻涌着人潮的机场时,他会是个等待归乡的游子,未曾料到时隔两年就又重返其中,但不是为了等待离开地面,而是等待迢迢而来的故人。

*****

那个下午仿佛就在昨天,挂断电话后他穿过阳台冲进隔壁,不怕死地拽起正在床上午睡的流川一个劲地摇。

“死狐狸,喂,死狐狸!我跟你说,良亲和小三要来看我们哪!喂!醒醒啊臭狐狸!”

流川那条依靠本能抬起欲踹的腿降落在床单上,“吵死了,大白痴,”他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

“再过两个月!”

刚刚完成聚焦的视野里樱木单腿支坐在床沿,犹如床边栖了只聒噪的红头鹦鹉,“正好是暑假,他们说打算来玩一个月。啊我可真是想死他们了,在这儿两年了加上你跟我说日语的不超过十个人,真是...不知道良亲有没有长高一点儿,他跟我说快赶上小三了,哈,谁信啊就他那小身板......”

流川绕过樱木下床倒了杯水,被动地从梦境里抽身而出让他急需水源,“就他们两个?”

“就他们两个。我问过了,大猩猩和眼镜哥要读研究生,其他人也都有事走不开,小三好像是已经找好了工作但不急着去,‘闲着也是闲着’,他是这么说的。我问他能不能把洋平他们也捎捎,他说洋平说要是高宫上飞机还不得塌,哈哈哈哈.....哎,诶,对了,你说我们去哪儿才好啊?”

“什么?”

“去哪儿玩啊!不会吧你,一个月诶,臭狐狸你不会就想带他们在宿舍里成天吃泡面吧?”

流川目光偏转,沉默地咽水下肚,片刻的寂静中樱木陡然发觉也许流川更有可能邀请宫城和三井在宿舍打一个月的瞌睡。

对于这点樱木早已习惯,流川虽然少言,但并不木讷,甚至偶尔和他争论时陡生出一种诡辩。流川是和正常人一样具有感情的,也许他现在表面对昔日队友的到来不置一词,但并不代表他抿着杯壁的嘴角没有怀着一种淡淡的愉悦。有些人只是不愿意过分地表达什么,沉默是他们的语言,相识已久的日子让樱木掌握了这种语言,但他此时还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理解。

他看向流川的桌子,电脑的右上角摆着入学时新生一人一份的台历,已经快两年了也不知道换,真是游移于时间之外的人,随性又洒脱。窗外是春枝低垂的四月底,日历还停留在十二月,大半个版面印着连绵起伏的落基山脉,脊骨之上暮雪皑皑。

“哪里都行,你定吧,我无所谓。”

他听见流川说。

*****

三井他们的航班就像输液管里最后的那几滴,囷囷然地在洛杉矶上空盘旋,始终不肯下来。

流川的瞌睡不知已经千回百转多少场,樱木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只狐狸没有顺着墙壁睡瘫在地已是万幸。他恶作剧地把易拉罐往流川脸上猛地一贴,冻得后者反射性地打了个冷颤,他得逞般地笑起来。

“白痴……”一句仍带着睡意的抱怨,“还没到?”

“没。害本天才等那么久,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你来得也很晚。”流川接过饮料摆弄起拉环。

樱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流川指的是他刚到美国的下午,航班也是延误了个把钟头,等他过了海关再取行李出来时,夕阳斜斜地透过落地窗爬进来,把来接他的流川照得朦朦胧胧的。就在这里,差不多就是现在他们所待的位置,流川倚墙站着,沉默着,眼望着他。

那是个十分适合入睡的傍晚。

樱木突然很想问流川,他第一次走下飞机时,也有人在这里等他吗。话到嘴边自己却好像想到了答案,于是只是挑衅般地回答,

“能来接天才是你的荣幸,臭狐狸不准抱怨。”

“无聊。”

“啊你说谁无聊,是我求你来接的吗明明是你先……”

琐碎的吵闹融解于周围鼎沸的人声,远处又传来隐隐的轰鸣,阳光抚摸着两人手里绿色的易拉罐,汽水还剩四分之三。

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刚才,“Arrived ”,显示屏已偷偷地换了颜色。

【02】La Jolla

后续过程一切顺利,樱木的红脑袋就是效果最好的接机招牌。

一通积抑已久的兄弟情长之后,一辆牧马人载着四个男孩和一路的大呼小叫驶上了高速。

车是樱木特地和流川去租的,毕竟理想中要好一番跋山涉水。宫城和三井乍一见的时候齐齐惊呼,好哇花道你竟然在美国发了大财,换来樱木一人一记头槌,你们两个浑蛋知不知道花了天才多少奖金和打工费,油费都给我平摊一个也别想跑。

上路后宫城在后座滔滔不绝地讲他如何跑去便利店给彩子买便当,如何顺手买了张彩票,如何又给他走了大运中了两张机票,如何大家都有事忙只有三井闲着没事干。听到后来樱木不得不强行用转移话题来打断,说良亲你就会吹牛,明明没长高多少还朝我嘚瑟马上赶超一米八,由此成功地引发一场唇枪舌剑。

三井问樱木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樱木说别提了我刚下飞机就被流川押着学驾照,骗我说这是生存手段,结果学会之后只要一起租车出趟远门我就变他司机,死狐狸真真是居心叵测。

"明明是你抢着开,白痴。"副驾驶座的流川不咸不淡地反驳。

"我那能叫抢?你倒说说谁敢放心坐你车,骑个自行车都能睡着的人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天才大发慈悲替人消灾,你还能坐在这儿讲话?"

樱木的歪理永远那么无边无际又那么叫人无可辩驳,流川懒得再说,扭头看路旁的灌木被呼啸着甩到身后。

“说起来,花道,我们要去哪儿?”

“湘南。”

“啥?”

“你没问题吧花道,我们刚从湘南来啊。”

“我怎么会有问题啊笨蛋小三,我说了湘南就是湘南嘛。”

道路空旷,窗外翻腾着热浪的空气好像因车里的喧嚣流动得更快了些,流川在心底又默念了句“白痴”,调整了一下坐姿。灌木看久了没有什么意思,他开始看起远方的云。那些停泊在天际的船,乍以为凝固不动,仔细看才发现云中有风,它在缓慢地改变形状。

像在发芽一样,他想。

*****

海鸥声中流川睁开了眼睛。

不用恢复意识流川都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加州的海岸线绵延不绝,樱木只把La Jolla这段视作契合自己的血管。

这座海湾是由樱木的本地舍友引荐的,美国人无事就喜欢来日光中汲取养分。虽然地处圣地亚哥,离LA有段车程,但樱木回来后第二天就不厌其烦地拖着流川,坐着巴士再次大驾光临。

流川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这片海真蓝,蓝得足以停泊疲惫的眼睛。遥望着无涯的波浪一度一度地掀到岸边,空中有海水的气味蒸发过来,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知道这天空底下,滔滔的都是海水。如果说神奈川的海有一种衰颓的美感,足以使人安居,那眼前的海更深藏着闲适的野性。流川认为樱木之所以偏爱这里,就是因为这种野性的共鸣。

La Jolla的岸边礁石散落,石头上趴伏着的就是野性的源泉。樱木每次见到这些海豹就会傻笑,他说那些慵懒的动物就和天天睡不饱的流川一样。

流川骂他白痴,他反而更加起劲,有次瞅准其中一只肚皮上遍布黑斑的给他起了名叫“流川”,还偷偷摸摸地靠近,坐在礁石边缘晃荡着两条长腿合了张影。

其实樱木说得没错,这里的确容易让人想起湘南。想起青春的原始,想起在风中的日子,想起那些在生命中时而涨起的暗潮。

流川听到了车外不远处三井和宫城的大喊大叫“海豹!活的!”,还有樱木得意的笑声。他松开安全带,瞥到了方向盘旁挂着的车钥匙。

樱木的钥匙圈总是沉甸甸的,丁零当啷地一大串真是符合他张扬的性格。流川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习惯,但还是探身伸手帮他拔下来,然后下车走进了风中。

*****

问题少年的本质就是更会挖掘生活有趣之处的孩子。

虽然刚从一片海来到另一片海,但是只要有新奇的事物存在,他们就从不会跨进相同的河流。

樱木带他们去租了冲浪板,不然他猜如果不是出于公德心和能力条件的约束,三井和宫城很有可能会把海豹集体绑回去养起来。

身为男孩子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远道而来的二人很有先见之明地在背包里随身带了游泳裤。借了岸边店铺的洗手间,T恤一脱,泳裤一换,抱着冲浪板就跑向大海。

流川一边看着他们飞身入浪,一边把钥匙递给站在身后的樱木。樱木道了声谢,接过钥匙的时候看见侧身的流川没有回头,他的头发曼舞在风中像黑色的水草。

也许流川猜到了大部分樱木偏爱这里的原因,但还有一个他目前并不知晓。

樱木一个人来的时候,常喜欢在沙滩上席地而坐,这总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早上——正在复健的他坐在神奈川的海边,手里拿着晴子的信,眼前刚刚沿着海岸线跑来的流川背对着他站着,天空是张遥远的故事,一架刚刚离地的飞机驮着他们的视线在头顶飞过。流川在看远方,樱木在他身后,看着远方和流川,那一刻他感到说不尽的辽远,世界像一片叶子,一枚将坠的未尽的斑斓,风吹过来,有轻微的疼痛。

其实并不是这些惹他最难忘,令他时时想起的,是那时候视野中的流川,在风中回过了头。樱木后来想了很多次,流川的那一眼是否有着什么深意,他的沉默在他的目光中无尽地放大,让樱木饱受牵动。

后来的回想中他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相似于山王一战的最后一秒,他接过流川的传球,完成射篮绝杀之后二人的对视。但又有些不一样,海风中流川黑色的瞳仁好像染上了更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只能愣愣地拿着信,看着流川收回视线,看着他起脚扬沙,转身跑远。

现在樱木又站在他身后,流川的面前还是不分断层的天与浪,他想开口,想得到他那番回头的答案,但和在机场时一样,突然间他又失去了提问的冲动。

他叫了声狐狸,流川转身的瞬间,吃了一身的沙。樱木又大肆地笑了起来,眼看着流川飞起一脚,自己也被泼了满背。

没错,天才才不需要向狐狸请教任何问题嘞,他更愿意自己找到答案。

*****

太阳在西斜,但西海岸的夜晚降临得很慢,海豹的入水声中,一身或水或沙的四人你推我搡地向东走去。

和神奈川的一脉长堤一样,La Jolla有着标志性的Scripps Pier,长长的木制栈桥立在浪中,直驰到海心里去。栈桥下的桥梁是拍婚纱照胜地,但正好已渐趋傍晚,所以此时并无多少人迹。

离桥不远的沙滩可以事先预约篝火,樱木和流川抬着烧烤架和食材走回来的时候,三井和宫城爆发出惊人的欢呼。

夜色真正浓时火光在衬托中愈显炽烈,岸上沿着坡道慢跑的市民可以远远看见沙滩上点点的篝火和火边交错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如耿耿的秋星一样。

"舒服了舒服了,"宫城揉着肚子大大咧咧地往后一躺,余光里隔火的流川和三井正在聊些NCAA的事,他偏头看向一旁的樱木,伸手握拳向樱木肘间碰了一下,"多谢款待啦,花道。"

"你也太客气了良亲,"樱木咀嚼着最后一条烤鱼,摆了摆手,"要谢谢狐狸去,这顿他请的。你赶紧再多吃点儿,最好和我一块儿把他给吃穷了。"

宫城谢绝了樱木递来的烤肉,长叹一声,这日子真是舒服,只是可惜今天没有多看到几个沙滩美女。

樱木嚷着,"好哇你,我要去找大姐头告状。"

宫城嘿嘿笑起来,"你去告吧,我巴不得阿彩知道她为了什么学校夏令营错过了多好的一个假期,省得她总是沉迷公务不理我。"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两手惬意地叠放到脑后,"你呢,晴子之后桃花运怎么样啊,大天才?"

天才也有句短的时候,樱木被问了个措手不及。那时候他对晴子的好感昭然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但就是横生不出打破海面的勇气。时间在拖延中过去时他才慢慢发现,原来温煦的阳光是普照万物的,晴子对他如同对他人般的态度不必再靠自我安慰去解释,天才的第五十一次告白在某一天被单方面地宣告结束。

也许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也许他懵懂地知道所谓真正的感情并不是如此简单,总之后来樱木乐得做个单身汉,尽管来了美国后开放的美利坚人民相比独来独往的流川更偏爱他,他也没有再遇到个心动的姑娘。

樱木的支支吾吾令宫城肘支着上身坐起来,"不会吧花道,太逊了吧,一个也没有?"

樱木气急败坏地一拳挥过去,"关你什么事啊臭小宫,追到个大姐头了不起吗!"

宫城一副就是了不起啊的臭屁嘴脸。

打闹引得三井扬声喊了一句樱木,适时地阻止了幼稚的两人混乱中踢翻篝火。

"诶,花道,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完。"

"什么?"樱木坐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沙。

"我们要去哪儿啊,你只说了这里,我问的是目的地。"

"哦…"樱木抓起地上掉落的木签,在沙滩上画了条弯弯曲曲的线,火光中流川望了过来,看见樱木的嬉笑,他咧着嘴角说,

"没有目的地,我们只管向北就好了。"

没有具体安排的旅程,搞得像场随心所欲的冒险,真是典型的白痴做派。

三井哈哈笑起来,他身后拍岸的海浪也像在应和,黑夜中海鸟在归巢,无数个明天正躺在海底等着太阳来唤醒它们的沉睡,没有什么在说这是个错误。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碎碎念

好的,没错,如我所言我真的来开坑了。

流水账一样的写法,其实这就是一篇游记,我把我的一些经历冠在他们头上,想看看由他们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情节。具体的路程我自然是有安排的,但在文中事先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搞了个玄乎的冒险情怀,希望不是件错事。

我一开始打算只写花、流二人的旅行,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把宫城三井强制性地召唤过来,湘北的这几个男孩子我每个都喜爱,或许写他们之间的相处我的灵感会更多一点。(大猩猩和眼镜哥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我觉得你们如果来了这趟旅行就真的是带着爹妈去郊游,我就没啥乱子可写了)

下面要说下关于费用的事。这个设定我蛮头疼的,毕竟四个人还都是学生,游山玩水一趟开销怎么承担是个问题,更何况我还让他们租了辆酷炫的牧马人(……)。后来我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咱写文不就图个开心吗!就当樱木流川在美国打篮球打到小康好了,宫城和三井也有点小金库,我们就别纠结钱的事儿了,反正在我的文里饿不着。(大哥很难受,但大哥要酷.jpg)

另外,打了流花+花流的tag,因为计划里是不打算开船的(请别打我我真的很清水,刚刚上路的半路出家新人写手,请老司机带带我)感情上两人差不多势均力敌,而且我个人本就是两边都吃,只要这两孩子在一起我就乐,所以两边都带上了,先致个歉。

我还有两场考试期末考试周结束,复习期间挤了时间写了点开头,先放上来,以后会慢慢地更下去,大家要是也很闲,就可以来追一追。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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